大学生村官网 > 各地动态> 正文
云南晋宁“80后”女村官王丽辉的尿毒症抗争记
2014-12-03 09:50:00

   

  去昆明做透析的交通车花费王丽辉很多时间

  

  

 生病后,王丽辉在晋宁城里租了一间房

  年轻时投身农村基层做村官,却不幸身患尿毒症;每周3次到昆明做透析治疗,靠开网店卖家乡土特产筹集换肾所需费用……26岁的王丽辉正在用青年人顽强的生命力,继续书写着人生。

  “你有没有糖?”

  斜倚在公交车座位上休息的王丽辉突然坐起来,扭过头问坐在后面的母亲普会芬,语气紧张。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将她脸上细密的汗珠映得一片晶莹剔透。

  “你帮我扯开。”母亲递过来一根棒棒糖,但她连剥开糖纸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把棒棒糖送进嘴里还不到一分钟,这辆从晋宁开往昆明的中巴车驶进了昆明火车站附近的站台。52岁的普会芬搀着26岁的女儿从车上下来,从旁边的小吃摊上借了一个矮凳,让女儿坐下。她从提着的白色纸袋里拿出一把伞,撑开,帮女儿遮挡刺眼的阳光。

  透析之路,无比漫长

  晋宁-昆明-晋宁,这趟往返之路对于一个尿毒症患者来说很是漫长,路上,她随时可能出意外。

  这是11月26日的早上。王丽辉和普会芬出门之前,晋宁县人社局的张秀红和同事就已登门拜访——她们是专程来买东西的。

  普会芬在纸箱里仔细铺上一层麸皮,将鸡蛋整齐地码在上面,再盖上一层麸皮,再码一层鸡蛋。她笑着说:“鸡是自家养的,蛋都比较大。”张秀红和她的同事买了200多元的鸡蛋、鹅蛋,“在谁家买不是买呢。”

  王丽辉在淘宝开了一家“村官小辉的店”,专卖老家玉溪易门十街乡的土特产,核桃、瓜子、红糖、大米、鸡蛋、鹅蛋。这个消息传开后,她的出租屋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顾客。

  招待完早上这拨顾客后,母女俩赶紧拎着装有氧气管、止血绷带、糖水等物品的纸袋出了门。她们要坐十几分钟的公交车到晋宁客运站,乘中巴车到昆明,之后再转乘公交车,在中午12点前赶到昆医附二院。经过4个小时的透析治疗后,再回晋宁。

  往昆明的中巴车开出去近20分钟后,遇到堵车,一堵就1个小时。原本2个小时的车程对王丽辉来说已是煎熬,加上车内闷热,她出现了低血糖症状,不得不就地休息后再继续赶路。赶到医院时已是下午2点,她错过了预约时间,只能再等。

  在医院的透析室门外,母女俩和早已熟络的病友家属打了声招呼,身高1米71的王丽辉站上角落里的体重秤。“56公斤,等下透析完,恢复到52公斤就是正常的。”她解释说,自己正常体重是58公斤,最瘦的时候只有49公斤。

  2010年,王丽辉从云南警官学院毕业,在一家企业工作两年后,考上了晋宁的村官。昆阳街道办党政办公室分管村官工作的陈彩英回忆,当时王丽辉被分配到离县城很近的回龙村委会,后来她得知酸水塘村委会原来的女村官准备怀孕,在县城与村子间来往不便,就主动要求与对方调换。酸水塘是离县城最远、最偏僻的一个村。

  2013年年底,王丽辉一直低烧不退,起初她以为是累的,没在意,扛不住了就去村卫生所打退烧针,“年底了都忙着考核,特别忙。”直到12月25日,王丽辉在村委会晕倒,被送往昆明。医院初步诊断为肾功能不全,之后她开始吃药治疗。

  2014年的除夕,在易门老家过年的她开始流鼻血,“当时口腔、鼻子里全是血。”

  2月8日,她被确诊——患的是尿毒症。

  不能吃……不能吃……

  每到饭点,普会芬都会问女儿“吃什么”,这不是问她吃什么菜,因为很多菜她都不能吃。

  一直等到下午4点半,终于有床空出来了。进入透析室,护士按例询问:“长了几斤水?”“4斤。”

  尿毒症患者离不开透析治疗。患者的血液抽出来之后,经透析仪过滤掉其中多余的水分和毒素,再输回体内,“通俗来说,就是把血抽出来‘洗’一道。这个过程心脏的负荷很大,损伤也大。”

  晚上近9点,王丽辉完成了当天的透析治疗,时间太晚,她只能在昆明找个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再回去。路上,她算了算:“从2月份开始到现在,每个星期一、三、六透析3次,一个月12次,9个月就是108次,再加上每月2次的血液灌流,保守估计至少也有150多次,来回行程已经上万公里了。”

  除了奔波两地求诊,疾病还带来另一个问题:王丽辉离不开糖,包里随时装着各种糖果,“吃糖都吃得想吐”。透析使肾脏对胰岛素的抑制能力受损,体内血糖分解速度快于常人。尿毒症病人血糖低的时候,如不及时补充糖分,就会危及生命。“经常才吃完饭一个小时就会出现症状。”王丽辉叹息:“自从得了病,再也没有吃好睡好过。”

  透析室门外的椅子上,普会芬掰着指头,逐项清点女儿不能吃的东西:“洋芋、豆类、所有海鲜、动物内脏、肥肉、所有开花的蔬菜、饮料……只能吃动物蛋白,鸡蛋不能吃蛋黄,水果只能吃苹果和梨……”每到饭点,普会芬都会问女儿“吃什么”,这句话的含义很是苦涩,“不是问吃什么菜,是问怎么吃。是煎是炒?是炸是蒸?”

  除去所有的“高危”食物,王丽辉能选择的寥寥无几。她爱吃臭豆腐,看见别人吃,虽然挺馋,但能做的只有默默走开,顶多问一句“好不好吃”,她甚至连水都不能多喝——多余的水分排不出体外,增加心脏负荷,会要了她的命。

  今年7月的一个夜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普会芬突然接到睡在隔壁的女儿打来的电话。“喂?喂?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普会芬惊醒过来,冲进女儿的卧室,眼前的情形吓得她说不出话——女儿倚墙坐着,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还没等普会芬作出反应,王丽辉开始猛咳,纸巾上留下了点点血迹。那次,王丽辉被送去急救两天两夜。后来,她回忆当时的情形:“睡到半夜我突然难受,坐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挣扎着拨了个电话。”

  自女儿生病以后,普会芬寸步不离女儿,手机也随时揣在身上。  

  

来源:都市时报  
复制本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