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梅光在教村民们使用手机。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中央党校科学社会主义专业硕士毕业的梅光文绉绉地说出了他选择当村官的原因。“在农村扎根一年,我的书生气已经褪去不少了,连我女朋友都说我变‘土气’、接地气了。”
梅光是2015届北京市大兴区礼贤镇东黄垡村一名大学生村官。本科在郑州大学学习行政管理,“其实我从大四那年就对农村‘来电’了,本科毕业论文写的是关于村民自治的探索研究,研究生期间仍然关注农村信息化的相关内容。”老家在安徽农村的梅光一直想为改变农村落后的面貌做些什么,“七年专业不能白学,我要回到农村去‘躬行’书本上的知识,看看关于农村治理的研究成果能不能落地。”
面对父母的不理解、女朋友的“限期离开令”,梅光坚定自己的选择,一到村就把信息化建设作为突破口,让京郊农民搭上信息“班车”,是梅光的职业追求。
梅光任职的东黄垡村是大兴区偏南部的村子,村里45岁以下的中青年全到城里上班或打工,村里只剩下年迈的老人留守。“村里的各类通知,还是用传统的大喇叭喊,早、中、晚各喊三遍。尽管这样,没有听到的村民,还责怪村委会工作没到位。”现实让梅光开始思考工作方法如何创新。
一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对梅光触动很大。2016年6月30日凌晨4点许,天空像漏了一个大窟窿,鹌鹑蛋般大小的冰雹无情地砸向东黄垡村,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村民们看着大棚里的西瓜砸得“满地流汁”,树上的桃子、梨子散落一地,真是欲哭无泪。为了给村民争取最大程度补偿,当务之急是将灾情赶紧上报,保险公司得知道受灾的第一手资料,这就需要将各家的灾害实景拍成图片上传。可村里都是年迈的老人,根本不会操作。梅光一大早就来到地里,挨家挨户拍照片,从早上六点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晚上梅光疲惫地躺在床上,陷入思考:“如果能教会老人们拍照、用微信发送,岂不事半功倍?”
第二天,梅光把村民集中了起来。“各位大爷大娘,你们想不想学会拍照?”“自己拍?太难了,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学得会吗?”“非常简单,保准你们一学就会。学会了平时还能用微信和子女们聊天。”听到这,大爷大妈们来了劲头。梅光在台上跟“老年学习团”演示着,从下载微信APP,到注册、起名、发文字图片,他耐着性子,挨个回答老人们“千奇百怪”的问题,直到中午,大家伙还拉着梅光问东问西。
47岁的赵振启,是村里最年轻的种地人。第一个学会微信的他,把大家拉进了微信群,村民们在群里开着玩笑,发着语音,聊得不亦乐乎。梅光萌生灵感,“如果把全村的人拉进村务微信群,不就能解决通知不到位的问题了吗?以后村里的大事小情,只要在群里‘吼’一声,大家伙都能在手机上看到;对于不识字的村民,给他们发一遍语音就能听到。”就这样,梅光当场建立了“东黄垡村务公开群”,每家至少有一人加入。从6月份到现在,梅光已在群里发布了几十条村务通知,收到村民回复和讨论近500条。
“小梅,今年的保险什么时候交啊?”“老年公交卡多大年龄可以办?”“修建高速公路会不会占用咱村的土地?”类似这样的问题在微信群里每天都有,梅光总是一一耐心回复。
“村务微信群避免了村民沟通的时间和空间限制,村民们的想法和建议也可以随时收集,省时省力。”说起农村信息化的好处,梅光滔滔不绝,“微信群顺应了当下村民流动性大、工作忙的特点,是外出务工人员‘回乡看看’的便捷途径。”
可农村信息化不能仅仅停留在拍照、发微信上,还应当在提高村民收入、提高生活质量方面发挥更大作用。梅光有了进一步的规划,借助互联网建立一个信息平台,打造智慧乡村。
“智慧乡村是一个类似‘滴滴打车’的系统,村民与商家通过这个平台可以直接联系,省去了中间商从中赚取差价。”梅光举了个例子,“去年芹菜市场价3块一斤,而批发商来村里的收购价最低只有4毛钱,这中间巨大的利润被批发商赚去了。”如果村民学会用智能手机,在“智慧乡村”上选取商家,发布蔬菜、瓜果信息,与一些超市和饭店建立销售联系,收入就可大大提高。这个信息平台也将成为在外务工人员与乡村联系的纽带,“在外务工的村民看着熟悉的大爷大娘们在智慧平台上发布蔬果信息,仿佛回到小时候,又听到他们在集市上吆喝的乡音。”
“接下来,我计划在村里开展手机上网培训班,争取用一个月时间让村民熟练使用‘智慧乡村’系统,让东黄垡村村民在‘信息高速路’上飞奔起来。”梅光眉飞色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