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在村里转一圈是西藏自治区定日县长所乡古荣村党支部书记次仁平措长久以来的习惯。1月7日的清晨,微信群里的哭喊声划破了古荣村往日的宁静。
“书记啦,我的孩子压在房子下,快来救救他”“书记啦,快来救救我一家,母亲不行了”……前脚刚踏出院子的他准备赶去救援,陪伴他16年的房子在强震之下,轰然倒塌,还没来得及逃出来的父亲、母亲、妹妹以及4个孩子被压在废墟之下。一刹那的绝望无助让次仁平措几乎跌倒,愣怔片刻,他疯了一样在废墟中奋力救人。
他的母亲被倒塌的房梁砸中头部当场去世。看到挖出来的遗体,次仁平措身体无力,瘫软在地。想到还有很多人掩埋在废墟里,等着他来救援,生命和时间不允许他过度悲伤。他牢记母亲生前对他的嘱托“你要当好乡亲们的书记”,他把母亲的遗体交给父亲,朝着废墟深处走去。
此时的古荣村已不复往日的安静祥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垣断壁,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次仁平措一边跑,一边通过微信群,组织召集村干部和党员集合下达救援指令。
此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室外的温度零下10多度。在村口群众临时安置点上,望着逃出来还没来得及取出衣物瑟瑟发抖的群众,次仁平措强忍着悲痛说:“大家不要怕,我们村干部和驻村工作队会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的。”在安抚好群众恐慌的情绪后,次仁平措带领着村干部向村民多杰一家的方向奔跑而去。
“多杰家什么情况?”村委会主任桑杰回答:“多杰和他老婆被救了出来,两个孩子还被埋着。”“能找到位置吗?”“他们睡在里屋,太远了屋顶全部倒塌压在他们身上,我们现在没有拆除工具。”“那就用手刨,赶快搬啊,赶快!”次仁平措和在场的人徒手扒开土砖、碎木头、家具。长时间的掩埋加上低温,两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挺过来,生者的内心充满伤痛。
“书记,次德吉一家需要救援。”村民巴桑普赤说。“桑杰主任,你带几个人转移受灾村民做好思想安抚。罗布,上面派过来的救援队就快到了,你带几个人寻找被困村民的位置,当好向导。其他人跟我去救被困的村民。”次仁平措说话简单直接,他转身带人向次德吉家跑去。在众人的努力下,次德吉一家四口都活着被救。看着寒风中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3个孩子,次仁平措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最小的孩子身上:“皮撒(孩子),不怕不怕,马上就有更多的人来救我们,会一起帮我们重建家园。”
在地震发生后的24小时里,次仁平措带着村干部和党员先后救出废墟中被困人员60人,转移安置受灾群众170人,抢救群众牲畜660余头,分发御寒保暖物资和食物1800余件。他说,身体很累很冷,脚想停下来歇一歇,但心拖着自己往前走、往前走。
“大家不要害怕,有什么困难一个一个慢慢地说,我们古荣村来了金珠玛咪(解放军)、党员干部、消防员,帮助我们救援和重建。”在沉默的安置点上,次仁平措一遍遍安慰大家。“书记强忍悲痛连续工作,他是我们的主心骨。”村民贡布说。
8日凌晨2点,距离地震很久了,次仁平措滴水未进,打着手电筒挨个帐篷查看。夜晚的寒风似刀一般割在脸上,室外的温度低至零下18度,可帐篷里很暖和。
这两天来,他又投入了灾后重建更艰巨的工作中。
通讯员 定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