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湖北省抓党建促乡村振兴交出了什么样的成绩单?去年年底,记者在湖北自西向东一路采访,一个个产业兴、生活美、乡村治的样本扑面而来。
探索民富村强的路径
“这里是田园观光区、沿河游乐区、水产养殖区……”在房县军店镇中村村,一个田园综合体鸟瞰模型让人眼前一亮,更让人意外的是,中村村曾是一个贫困村,目之所及的产业基地,以前都是荒田和滩涂。“2017年脱贫以后,村里的产业基础、设施刚刚够得上及格线。”村党支部书记程学明说,近年来,中村村上马一个个产业项目,从及格线攀上了优秀档。
中村村的“起飞”离不开筑巢引凤、能人回乡。镇村每逢新春召开返乡能人座谈会是当地的传统。“有朋友拉我去外地干,我想不如回家投资。”参加座谈后,宋传波对中村村有了更多了解,这里虽然产业基础差,但胜在地理位置优、山水林田资源好,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宝藏”村庄。于是在外做生意多年的宋传波带着3000万元的积累,回到中村村投建了一个游乐园,成了中村村发展的“拐点”,后来他还入了党,当选了村党支部副书记。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到中村村发展的经营主体越来越多。“宋涛发展了羊肚菌和瓜蒌,刘华做起了设施蔬菜,现在中村村有13个经营主体,生机勃勃。”程学明说,通过土地流转和村集体经营项目,中村村的集体经济早已突破百万元,从贫困村一跃成为省级乡村振兴示范村。
这是中村村蝶变的故事,也是湖北省乡村振兴的一个缩影。近年来,湖北省持续实施扶持发展村级集体经济计划,探索以党组织领导的以实现共同富裕为目标的新型集体经济发展路径。
为了实现村村都有稳定收入,地方上肯动脑筋、办法多,除了像中村村一样虹吸各类人才,因地制宜开发古村落、古民居,用好红色资源,大力发展乡村旅游也是促进村集体增收的好方法。
“乡亲们,乡亲们,红军来了!”在神农架林区松柏镇古水村文化广场,40余名村民以天为幕、以地为台,演绎了红三军在当地开展革命的故事。古水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李民旭介绍,为了建设好红色美丽村庄,村里修缮了神农架古水苏维埃纪念馆,成立了南山红农民合作社,鼓励村民参与红色情景剧表演。50多岁的村民袁丰学每参与一次演出,便能拿到100元的酬劳。火热的红色剧目带来了人气,也让村民们嗅到了新的商机。村民王锋楼下开餐饮、楼上提供住宿,闲暇时还养起了冷水鱼,收入比以前翻了一番。
打开乡村建设的锦囊
据了解,湖北省探索以村民小组(居民小区)为治理单元,分两轮在1038个城乡社区、50个村民小组(居民小区)开展美好环境与幸福生活共同缔造试点,以改善群众身边、房前屋后人居环境的实事小事为切入点,广泛组织发动群众共建共享。效果如何?在采访中记者发现,无论是小而美的村庄还是大而强的典型,都有“独家”建设治理经验,村民、村干部的成就感和幸福感溢于言表。
“建设广场一事,不是一建了之。”丹江口市三官殿街道蔡湾村党总支书记、村委会主任张光伟考虑的是,如何找到村庄建设和村民意愿的平衡点。“我们先做出了广场的规划图纸和模型展板,用小推车拉着,一户户上门讲解,请村民们提意见。”张光伟说,“问题地图”的形式广受欢迎,村民们在便利贴上写意见,用橡皮泥在展板上给项目定点,让村“两委”启发很大。例如,村民柯尊华是一位残障人士,他说,广场要设计方便残障人士通行的坡道,不能尽是台阶。董凤贤建议,青少年活动区和老年活动区村民要分开,互不打扰,保证安全。
钱,往往是村里办事最紧的环节,对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村子来说更是如此。孝感市孝南区朋兴乡华光村,是一个并不起眼的村庄。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洪敬忠领记者来到新修的通组路边,道尽如何花小钱办实事,湾组治理的智慧不一般。“按照规范,通组路要4米多宽,但是我们这个湾组只修了3米宽。你看,路的旁边就是村民家门口的晒谷场。汽车掉头完全不是问题,人走车行就更不用说了。”不仅这条400米长的通组路节约了成本,门前屋后的“绿化带”也是通过树菜同种的方式减少了买树的开支。洪敬忠的建设宝典是:根据实际来,不是按照本本来。
“这屋子怎么是个赤膊墙?”走进云梦县伍洛镇三湖村,一幢红砖墙建筑引起了记者注意,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咖啡馆。“这座咖啡馆保留了老房子的原貌,只换了个新窗户。”党总支副书记计小军说,2022年3月开始,村里发展乡村旅游,投建了民宿群和配套业态,他们的设计思路是不搞大拆大建,保持原汁原味。为了让新业态和农村的生活气息融为一体,新建筑的改造摒弃贪大求洋,在装饰上发动村民有物捐物。走在村里一转弯,就看见几个陶罐、石碾、石槽躺在草地上,颇有几分原始的艺术气息。“这都是村民无偿捐献的老物件,挺有味道的,还少了一笔人造景观费用。”
勾勒基层治理的细节
扫一扫在云梦县吴铺镇杨店社区杨店湾的二维码,手机就跳转到了一个开支明细表格。原本这里是养猪场养鸭场,通过环境整治,变成了绿草茵茵的法治主题小游园。“事”不厌细,悉数公开,社区党总支书记黄凤宁接手这个项目以来,把财务公开当成头等大事。做这个项目花了几个人工,用了多少钱材料,乃至一根瓦条、一个窗花都记录在开支表格里。
在社区党群服务中心,黄凤宁又拿出厚厚一沓施工日志,他告诉记者,每一天的用工情况必须由村“两委”干部和村务监督委员会签字认证。杨振家是村务监督委员会成员,施工那几天,他每天到工地上转悠,“看看怎么派工的、派的哪几人,既然我监督,就要对得起签的名。”杨振家说。
“一开始,开支明细贴出去就被人撕掉了,我就继续贴,布告栏、微信群,一天不落。终于到了某一天,布告栏不会被撕了,大家明白,财务公开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了。”黄凤宁说。
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为基层堡垒强基固本提供了有力保障。在“体系”这个抽象的词汇下,是基层一个个生动的治理细节。有人把公开当成治理的生命线,有人把服务做到了极致,显示了基层党组织组织群众、宣传群众、凝聚群众、服务群众的强大功能。
竹溪县龙坝镇肖家边村5组,是军旅作家、电影《草原枪声》编剧沈凯的故里,红三军曾在这里集结驻扎,从2022年开始,5组围绕红色资源打造网红电影村。
村民陶梅芝家里经过改造,环境一新,她顺势开了一个炒面皮的小吃店,挣点零花钱。“改造我家的时候,没少麻烦他们。”陶梅芝笑着说。对于房屋改造的村民,肖家边村坚持一户一策。门口的斜坡太陡了,推车下来不安全;台阶太宽了,不符合人体工学,走起来不舒适。陶梅芝给村里提的这些实用小建议,被一一采纳,虽然改起来费功夫,但是村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徐远明说:“就是要做到每一户称心如意。”
最多的时候,村里有二三十个施工点。就房屋改造这一项,谁愿意先吃螃蟹、自费和奖补的比例是多少,村里就开了200多场屋场会。“村书记、镇书记天天在村里忙改造,有两天他们开会去了,没见着人,我心里还挺惦记呢。”陶梅芝回忆说,徐远明当时紧锣密鼓推动施工进度,忙得晕倒3次。龙坝镇党委书记陈光斌在村里住了三四个月,经常开会到深夜,村民们都把这些看在眼里。“有这么拼的干部,我们当然也要支持村里的工作。”
本报记者 周妍 通讯员 张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