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同”小组住进了韩桥村,刚巧赶上省里派到其他村的第一书记也来考察。“啥时候也到我们村看看?”这位女扶贫干部(右)和记者商量着。
同吃、同住、同劳动,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政协机关下到村里的第一书记吃在一起。
2018年12月24日,“三同”小组成员把行李箱拎进韩桥村村部时,天色已黢黑。
韩桥村,江淮之间没有太多地理标识的小村,安徽省政协扶贫点。村里2200亩耕地,大多数种水稻,少部分种旱稻、养稻田虾。深冬,已经被割完稻穗的稻秆伫立在水中,枯黄枯黄,一望无际。
“这么多水稻,能打不少粮食吧?”这是很多人一进村时的第一反应,言外之意,是这里即便还没摘掉贫困的帽子,吃饱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吃饱算啥,我的乖乖!咱还要吃好。这里的米香。”一位村民显然觉得我们这群人低估了村里人对食物品质的要求。
“哦哦,哦哦。”还没吃过韩桥村大米的我们只能哦哦。
12月25日,我们进村的第二天,安徽省政府下派到舒城县其他4个地方的第一书记也来了———在他们眼里,韩桥村第一书记任少贤这里是个距离大家的扶贫点都不算太远的据点,任少贤这个人虽然话不多,但实干,所以他们平时也常来这边聚聚,交流扶贫经验以及扶贫过程中内心的一些兴奋和苦恼。这次,赶巧我们也来了,“聚会”的氛围更浓厚了。
说是聚会,为了不给村部其他工作人员带来干扰,这群扶贫阵线上的“先锋军”,就着连绵不断的小雨,愣是在村里边走边看边聊了1个多小时。对于扶贫,特别是扶志,每位第一书记都有一通话要说,没有话筒的陈述,发言顺序就是口中呼出的一团团哈气,浓浓的,白白的,散在风里。
中午11点半,村部食堂开饭。大家一哄而上,各自烫碗、烫筷子、盛饭,迅速围坐。直到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手里这碗饭,真香啊!好像小时候的味道,颗粒真大!“有点像泰国香米!”没想到,话一出口就惹祸了。
“这是我自己种的大米!没撒一滴农药,没撒一点化肥,这是旱稻,不用水种。”食堂给我们做饭的大嫂赶紧为自家大米的身份做了说明。
她说完这番话,吃饭快的人,已经去大锅里盛第二碗饭了。就着热腾腾的豆腐汤、酸咸口儿的小拌菜,这碗碧莹莹的米饭入了口,顺着嗓子眼就下去了,就像化在了嘴里。
“这米多钱一斤?得买点回去。”作为高级“吃货”,这么好的食材,我们无法视而不见。
“好一点的三四块钱。”还没等我们说出“物美价廉”的话,任书记轻轻地铺垫了一句:“米好,就是运费贵。”
饭后,其他村的第一书记互相搭车离去。雨下的有点急,为了准备村里一个投资项目的发言稿,任书记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村文书带着我们,走着尚未硬化的泥路,给村民发“扫黑除恶”的粉色宣传单。这小伙子今年24岁,本村人,一路上,这家啥情况,那家有多少人,谁家老人有病,谁家孩子有出息,小伙子如数家珍,像是《红楼梦》里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不知不觉又到饭点。这次,任书记叫我们到村里粮食大户秦老板家吃饭。任书记的性子,有点“蔫有准儿”,饭桌上话不多,但就是夸这米好。这次就着鸡蛋羹和烧豆腐吃,这大米依旧是顺着嗓子眼滑下去的。好吧,我们帮着一起往外卖卖。眼看阳历年、阴历年都快到了,同事朋友家里人,不都得备年货吗?
“最大的问题是运费贵。比如运到北京,4块钱一斤米,运费也得是4块钱。”任书记把中午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了。我们也愣了一下。
“还是先帮着卖。”嘴上这么说,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饭桌上,我给一个电商的朋友打电话说了这个事,他说你别着急,你们现在遇到最大的问题是品牌不响,物流不通,你先整个文案给我,我们下去人帮你们包装包装品牌,不能让好大米烂在村里。
吃完饭,为了在朋友圈卖米,我们踏着小雨,去秦老板的扶贫就业仓库拍照。先弄个有图有真相,按80元10斤包邮往北京卖。没多久,500斤订单拿到手。
“这个事我们好好琢磨琢磨,写个文案。”任书记话少,但显然,他希望电商来帮忙。其中的意思,我们懂了。